所謂「癮」是有兩種的:生理成癮和心理成癮。
日常生活中,舉一下例子:很多東西都可能會成癮的:玩遊戲會上癮,吸菸會上癮,喝酒會上癮,等等等等。
現在很多青少年所普遍擁有的:玩遊戲上癮,可以列為心理成癮。
而絕大多數成年人所擁有的吸菸上癮,喝酒上癮,這類是即有生理成癮,又有心理成癮的。
孩童網路成癮、電玩成癮、手機成癮的情況越來越普遍了,這種現象就跟某些大人們抽菸、喝酒、賭博、吸食毒品、性氾濫一樣,難以戒掉。
「上癮」的邏輯是如何被設計出來的?
人的大腦裡有一種叫多巴胺的神經傳導物質,當人被外界刺激的愉悅時,多巴胺會大量爆發出來,比如一個擁抱、一句讚揚的話,一個幻象,都會引起多巴胺的升高,當外界的刺激夠強烈,人的身體就會進入到一種如痴如醉如夢如幻的感官體驗,即湧起一陣陣「快感」,感到很「爽」。
「爽」的淺層次的體驗有笑話、美食、挑逗、讚美、看熱鬧,甚至驚恐(不少女孩喜歡看恐怖片就是這個原因);
中等層次的體驗有抽菸、遊戲、整容;
深層次體驗有性愛、鴉片、豪賭、毒品,就是俗稱的黃賭毒。
對比這三者,如果說sex最能讓多巴胺含量提升100%,古柯鹼讓多巴胺上升了350%,冰毒帶來的是接近1200%,所以毒品的致癮是很難戒掉的……
人是怎麼廢掉的:沉溺於低級快樂成癮的行為之中
現在的世界越來越開放/無束,人們時刻都在網際網路上追求「爽」的各種體驗,約會/娛樂/遊戲/八卦秘聞/色情段子/性挑逗等等,於是人越來越沉迷於這種短暫的上癮體驗。
更可怕的是:人是會對快感脫敏的,快感的閾值是會不斷升高的。
一個人要想一直獲得快感,就得不斷加強刺激的程度,你需要被更持續、更強烈的刺激,才能繼續獲得快感。
為甚麼很難戒?
前面說過多巴胺是一種掌管喜悅回饋的腦神經傳導物,多巴胺分泌正常時,人體就會感到愉悅、快樂。
當孩子接觸3C產品,那些五光十色的特效畫面,遊戲競爭時的快感,或是講話很搞笑無俚頭的youtuber,都是讓孩子離不開3C產品的誘因,因為這些好玩的、有趣的,刺激的畫面會促進多巴胺的分泌,使得孩子變得很開心,因此沉浸在其中而無法自拔。
而當父母要控制3C的使用時,孩子馬上變得失落、生氣,甚至無法控制情緒的吵鬧,因為多巴胺的分泌又開始顯得不足,所以他必須靠著索討來讓自己開心快樂,但...就因此成癮了。
前段時間看過一篇文章,提到現在世界上竟然還有一個叫「多巴胺實驗室」的公司,對外宣稱「能運用神經科學理論,結合人工智慧機器學習,用多巴胺讓你的 App令人上癮」。
他們為各種App定製這樣的服務:在一些關鍵的地方和時間點設計「獎賞」,比如不斷的驚喜和獎勵,或物質或精神,從而提高用戶的留存度、打開率和停留時間。
這也就意味著增加APP的打開率,提高打開時間,這會讓APP更值錢,賺更大錢。
即便像谷歌這樣的以「不作惡」來標榜自己的公司,其產品設計的核心邏輯依然是如何才能提升增加點擊率,延長用戶使用時間,然後見縫插針/算計的地去賣廣告,滿足這個邏輯的品才被定義成好產品。
因為在資本的眼中,用戶數量、日活、月活和平均在線長度等等數據決定了一個APP的價值。
如今沒有一個APP不以此為衡量標準,在資本和利益的圍剿之下,我們都只不過是一隻只小白鼠,安靜的立在時代中央等待發落。
而且,很多APP都是採用算法主導的自動推薦機制,你越喜歡看什麼,就專門推薦給你推薦什麼,系統接連不斷的給你推薦內容,你看得越多,系統就越了解你的喜好,給你的推動也就越「精準」,就是要無限滿足你的胃口。對你輪番轟炸,讓你一直爽下去甚至高潮不斷。
這就好比古代的皇帝,每天都可以享用全各地進貢的宮女,他越喜歡什麼樣的女人,什麼樣的女人越容易被選進宮。
夜夜笙歌,歌舞昇平,總有一天彈盡糧絕,然後一命嗚呼了。
如果一個人的欲望可以被無限滿足,他離滅亡就不遠了。
網際網路是一把雙刃劍,一方面給我們提供了各種便捷,但同時也提供了各種垃圾內容,比如直播平台里低俗無聊的表演、各種自製的真人秀節目,雲裡霧裡的玄幻修真小說;
網頁上關都關不掉的色情暗示等等,形形色色的垃圾內容,這些內容的設計邏輯都是以無限滿足人性偏好為標準,人性的各種陰暗面,諸如窺私、意淫、八卦、暴力、對罵、湊熱鬧等等都被激發並滿足。
與此同時,我們對那些真正有價值的東西視而不見,因為他們太不起眼,太樸實了。
我打一個比方,如果你正走在大街上,這邊有個哲學家在做演講,那邊有兩個女人在打架,你願意去看哪個?
毫無疑問,絕大多少人都會被女人打架吸引,儘管她們扯衣撒潑,粗俗不堪,照樣會被人圍觀,而無論哲學家的演講多麼昂揚,多麼有水平,一定鮮有問津。
這就叫人性。 惡,莫大於輕浮。
並且,成癮後身體自行合成多巴胺的能力也會跟著下降,等於是雪上加霜!
正因為「癮」的不同,所以戒掉「癮」的痛苦也就不同:
如戒掉玩遊戲,雖然痛苦,但還是能忍受,挺一下子就過去了。
但是像煙、酒和毒品這類雙重成癮,在戒除的過程中自然會比「戒除遊戲」痛苦。這三者,可想而知:又以毒品為最。
那麼,毒品是怎麼成癮的呢?
以「世界毒品之王海洛因」為例:
人腦中本來就有一種類嗎啡肽物質,維持著人體的正常生理活動。
但吸毒者吸了海洛因,外來的類嗎啡肽物質進入人體後,就會減少並抑制自身嗎啡肽的分泌,最後達到靠外界的類嗎啡肽物質來維持人體的生理活動,自身的類嗎啡肽物質完全停止分泌。
那麼,一旦外界也停止了供應嗎啡肽物質,則人的生理活動就會出現紊亂,出現醫學上說的「反跳」或「戒斷症狀」,此時,只有再供給嗎啡物質,才可能解除這些戒斷症狀,這就是所謂的「上癮」。
康達專家表示:其實無論是遊戲成癮,還是毒品、菸酒成癮,都是人體的中樞神經系統中的獎賞迴路起了作用,對大腦和身體產生興奮、歡快、亢奮等各種感覺,當人體習慣這種感覺後,獎賞機制也開始升級,原來簡單的小事能產生的愉快感,不會再有,只有不斷的重複這些物品,才能達到大腦獎賞。
所以,試想一下,當人類習慣這種強烈興奮,歡快感的時候,突然中斷不再有,而其它的事情很難引起你的興趣之時,難受和痛苦不就隨之而來了嗎?
更何況毒品對身體的舒爽感是最強烈的,大大超過現階段最能愉悅人的「性」。如果突然停止,自然會生不如死。
成癮的核心行為表現主要有以下:
1.大量或長時間的使用某物質,即使是非自己所願仍不可控制
2.想要戒除某物質但做不到
3.花非常多的時間在取得與使用某物質.無法克制想使用某物質的念頭
4.因為使用某物質而無法正常的工作、擁有家庭、學校生活等.即使對生活或人際關係已產生傷害.即使對自己生理或心理有所傷害,仍然使用某物質
5.對某物質的需求量越來越多或需求時間越來越長
除了上述行為以外,「成癮行為即使戒除卻又不斷反覆復發」也是成癮者的核心行為表現之一。
成癮者因為神經已經適應了成癮物質所帶來的作用,所以一旦停用成癮物質,很容易引起後續的戒斷症狀,例如嗎啡成癮者在戒斷期所歷經的精神萎靡、腹部絞痛、焦躁失眠、雞皮疙瘩、盜汗甚至全身虛脫的感覺,因而會感到極度的痛苦。
這些是屬於生理上的反應,而為了緩解這些戒斷期所造成的極度不適,患者不得不繼續依賴、使用嗎啡,這種情形我們稱之為生理性依賴,一般來說是比較容易熬過的;
但是在大多數的成癮患者中,最麻煩的是會逐漸對該物質產生心理性依賴,因為剛剛向大家介紹的正向「報酬/獎勵」的回饋機制,會讓患者產生暫時可以逃避現實的欣快感,讓他產生一藥在手,萬事OK的錯覺,這種心理依賴是極度難以克制的。
成癮患者往往在歷經多年的戒斷後,一旦重新體驗當時的情境,心頭就會立刻再次蠢蠢欲動,在心魔作祟下,又出現復發(relapse)行為。
這也是之所以許多已經歷戒除的成癮患者,在戒除成功一段時間後,仍然又陷入成癮復發的主要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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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癮是 想要 而不是 喜歡
有沒有可能,想要和喜歡對應的是大腦中不同的系統?又有沒有可能,多巴胺並不影響「喜歡」,但卻關係到「想要」呢?
多年來,科學界一直對此持懷疑態度。
但現在這個理論已經被廣泛接受。
因為多巴胺會提升誘惑
當我早上看到我的咖啡機時,是多巴胺驅使我去沖一杯咖啡。
如果你餓了,多巴胺會增加食物的魅力,也讓吸煙的人煙癮發作不吸難受。
多巴胺系統刺激「想要」而不刺激「喜歡」最驚人的證據,來自實驗室的老鼠。
在一次實驗中,在老鼠籠子上連接了一個小金屬棒,一旦觸碰,就會產生輕微的電擊。
正常的老鼠在觸碰一兩次之後,就學會了遠離此棒。
但通過激活老鼠的多巴胺系統,能夠讓老鼠沉迷於金屬棒。
老鼠會靠近它,嗅聞它,親吻它,用爪子或鼻子觸摸它。
而且即使受到了輕微的電擊,老鼠也會在5分鐘或10分鐘的時間內一次又一次地回來,直到試驗結束。
也許這可以解釋我喝咖啡的習慣。
早上的那杯咖啡,我既想喝,又喜歡。
但下午的那杯咖啡,雖然不知為何我總忍不住要煮, 但喝著卻有苦味,而且不舒服。
可我就是想喝,儘管並不喜歡
「想要」比「喜歡」更加貼近人性的根本。
歸根結底,要延續我們的基因,喜歡不喜歡性交、喜歡不喜歡食物並不重要。
更為重要的是,我們想不想性交,想不想去找食物。
區別了「想要」和「喜歡」的最重要意義在於,它讓我們看到了對毒品、酒精、賭博甚至食物與遊戲…等上癮的內在成因。
對於癮君子來說,「想要」與「喜歡」相剝離 。
多巴胺系統知道了某些提示,如眼前的咖啡機,可以是獎賞的先兆。
上癮成性的人多巴胺系統變得敏感,何以至此研究卻尚不全面。
那種「想要」的慾望永遠不會消失,而且會被許多暗示所觸發。吸毒者可能會發現看見注射器、勺子、派對,甚至站在街角都會引發毒癮。
這種「想要」的感覺永遠不會停止,或者說過不了多久就又想要。
這使得吸毒者特別脆弱,容易復發。
他們想再次吸食毒品,即使毒品帶來的快感其實很少,甚至完全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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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要相信自己的意志力 善用「惰性」戒癮更容易
作者 / 邱淳孝
「隔天有考試,好不容易坐在書桌前,一坐下就開始打瞌睡。明明想說只要滑手機5分鐘就好,到最後還是停不下來……」
「我知道抽菸不好,但已經抽了40幾年了,我也很難改……」
「我知道說謊不好,但每次看到女朋友生氣時,我就會下意識假裝沒事。結果她發現我說謊,就變得更生氣。」
生活中無處不再的癮
「癮」,在我們的現代生活中無所不在。
有人對手機上癮;有人對咖啡上癮。有人對菸酒、毒品上癮。
有人對前任伴侶的陪伴上癮;有人對工作上癮。有人對說謊上癮;有人對外遇上癮。
有些癮是大家比較能接受的,例如手機玩久一點,頂多被說是「宅」;咖啡喝多了,會覺得你很有現代都市人、甚至文青氣息;工作多了,還會被認為是認真上進、有生產力的好員工。
有些人告訴我,他對「工作」上癮,其實是因為他非常害怕:如果自己停下來就沒價值了、老闆就不喜歡自己了,自己會意識到自己內心的脆弱面,承受不了而崩潰,所以他只能持續地、不間斷地一直工作。
即便努力工作不是一件壞事,但那仍舊是一種戒不掉的「癮」。
上癮3元素:強迫性、耐受性與戒斷性
然而,「癮」之所以稱之為癮,就是因為「戒不掉」,其中最重要的關鍵就是:「明明知道這樣不好、不可以,但我就是很難停止這樣做。」如果你有前述這種感覺,就符合「成癮指標」裡的「強迫性」。
另外,還有兩個指標是「耐受性」:
原本我要喝1杯咖啡,但現在需要喝到2杯才夠;
以及「戒斷性」:當我不喝咖啡的時候,就會渾身不自在。
但我覺得簡單來說,就是若你有一種「如果我不這麼做,我就很難受,且很難改掉這種習慣」的感覺,大概你就有「成癮」傾向了。
「覺察」你的癮?
其實講白一點,「癮」就是一種生活中的「壞習慣」,只是「習慣」是最難改的,因為它會不知不覺入侵你的生活。
不要相信自己的意志力,善用自己的「惰性」
最後,該怎麼戒除你的癮呢?
我個人會非常推薦:增加做事的麻煩程度,能更有效幫你「不做」那些原本習慣的事。
因為人的本性是懶惰的,利用你的「惰性」來戒癮。
像是如果想戒除手機遊戲,可以先從手機「卸載」,移除遊戲程式但又保留遊戲資料,如果當你有一天很想玩這遊戲時,你需要花5分鐘載回來、10分鐘更新,這太「麻煩」了,所以還是別玩了。
或是你看電視成癮,就應該把電視插頭拔掉,把電視螢幕轉向牆壁,增加自己看電視的麻煩。
現在就做這個簡單的決定,善用惰性、放棄用意志力對抗自己的心魔吧!
最後,祝你能戒癮成功,奪回對自己的人生主導權!
(本段作者為心曦心理諮商所諮商心理師邱淳孝)
這個朗朗乾坤,昭昭日月的時代,我們都成了睜著眼睛的盲人。
人的思考能力被各種外界不斷干擾,從而不斷減弱,人的心智在蛻化。
多巴胺,成功的攻占了大多數人的大腦。
也因此,未來還能擁有獨立思考能力,並能建立認知坐標和思維體系的人,將越來越少,恰恰是這極少數人,能成為人類食物鏈的最頂層,引領和統治一切。
這個世界是辯證的。
人性有陰暗的一面,也有光輝的一面。
既然凡是讓你感到爽的東西,一定會讓你痛苦。
那麼凡是讓你感到痛苦的東西,最終也一定也會讓你功成名就。
真正看透這個世界的人,都是在用苦難修行。
那些越能讓你在當下感到痛苦的事,比如晨練/運動/閱讀/健身/瑜伽等等,都能讓使你獲得長足進步,但這些需要一個人有強大的上進心、克制力、自律。
比如良藥苦口,忠言逆耳,寒門出貴子等等。人生,先苦就後甜,先甜就後苦。這也是世界的平衡法則。
你在訓練的時候很累,你在早起的時候很痛苦,你在努力的時候很煎熬,你聽真話的時候很不舒服,但是恰恰是這些讓你感到痛苦的東西,才讓你超凡脫俗!
有一種快速修行的方式叫苦行僧,這些僧人必須忍受常人認為最痛苦的事,如長期斷食,甚至斷水、躺在布滿釘子的床上、行走在火熱的木炭上、忍酷熱嚴寒等事情,來鍛鍊忍耐力。
痛苦,是一個人覺悟的最快方式。
只有用痛苦不斷觸及一個人的靈魂,他才能頓悟。
5000年的中國文化,說白了就是兩個字:克己。
克己的本質,就是要適當控制自己的欲望,這就是中國傳統文化最大的價值,但是現在主動克制自己欲望的人很少了,當絕大部分人選擇被麻醉的時候,只有極少一小部分人選擇精進。
那些能取得大成就的人,往往都是這種人,他們選擇自律,選擇忍受各種痛苦,從不會隨波逐流,這也是不斷「精進」的過程。
但是,只靠自律和修身養性是不夠的,社會上必須有一種監管機制,來抑制人性的陰暗面,激發人性光輝的一面。
我堅決支持對網際網路和娛樂行業的管控,如果沒有這些管控,人們的生活將污穢不堪,越陷越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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