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婿心聲／走味的情感

女婿心聲／走味的情感

【聯合報╱隔夜茶（台南市)】 2011.12.23 03:11 am





圖／Swawa
我和老婆結婚已經十年，住家和娘家距離很近，所以岳母和丈人舉凡要看病、到市區買東西、探望金孫等等大小瑣事，大部分由我和老婆擔任司機接送。
其實老婆有兩個哥哥，她大哥就住在父母家隔壁，但年輕時和家中兩老因細故起了口角後，鮮少往來；二哥在知名半導體公司上班，離家甚遠。基於以上種種原因，再加上中國人傳統觀念，女婿如同半子，所以對於這些額外的工作，我不以為意，甘之如飴。直到最近發生的幾件事情，在我原本平靜的心中掀起了波瀾，隱隱作痛。

日前下班途中接到岳母的電話，要我直接到二哥家接兩位甥兒，因為二哥與二嫂相偕參加公司三天兩夜旅遊，兩個小孩無人照顧。於是我忍著上完一天班的疲憊，在壅塞的車河中緩速前進，好不容易完成任務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，只見岳母忙不迭地對兩個小金孫噓寒問暖，並打電話跟二哥說放心去玩，不用擔心。這些話聽在飢腸轆轆，忙了一天的女婿我耳中，著實不是滋味。明明二哥當天不用上班，卻還要我這個剛下班的女婿特地繞路去接小孩回阿嬤家。老婆看出我心中的不快，挽著我的手默默離開。

岳母身體不好，每個月都要定期到大醫院複診，每次都是老婆請半天假接送。從大學畢業後就沒在工作、比鄰而居的大哥，及住得老遠的二哥，一次都沒載過。老婆偶爾抱怨，我只能安慰她說：「畢竟是自己的媽媽，沒關係！」而這樣的工作，我和老婆已經不知不覺做了快十年，我甚至懷疑兩個哥哥知道媽媽需要每個月定期回診嗎？

前陣子老婆身體不好，工作也很忙，又接到岳母臨時要她請假，陪同去看病的電話。擔心已久的衝突終於發生了，看著掛完電話後，獨自在沙發角落啜泣的老婆，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，只能拍拍她的背說：「想開點，畢竟是自己的媽媽。」

於是，除非必要，我和老婆回娘家的次數越來越少，逢年過節該給長輩的紅包、伴手禮一樣都不少，只要長輩開口，我這個司機依然隨傳隨到，但和長輩間的情感卻如同置放數日的茶水一般，還是能喝，只是有點走味了。



【2011/12/22 聯合報】@ http://udn.com/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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