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力學的綠色奇蹟 // 架構台灣農業美好遠景 專訪臨海農場 | 🍄樂愛生活手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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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/07/20

劉力學的綠色奇蹟 // 架構台灣農業美好遠景 專訪臨海農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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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北縣三芝、石門鄉等地,有名男子時常開著貨車,穿梭大街小巷回收廚餘。引人注目的是,收水肥的人竟是個「老外」。若進一步深談,更訝異於他顯赫的過去:他是台灣大學第一名外籍學生,曾擔任惠普電腦首位台灣地區負責人、神通電腦副總,更是中文電腦的催生者。來自加拿大的劉力學,四十多年前在台灣落地生根,不僅娶了台灣媳婦,更在荒蕪一片的石門旱地上,親手打造出綠色奇蹟。除此之外,他的夢想就是將廚餘堆肥化成「黑金」,期待某日,台灣再次無愧於美麗之島「福爾摩沙」的美名。

劉力學的童年在加拿大的森林中度過,大自然不但是他的玩伴,更是他的老師。他說自己是個「野孩子」,在森林中摘食莓果、抓野兔的經驗,直到六十多歲的現在仍歷歷在目。父母的教育方式,更對他造成深遠的影響。劉力學三、四歲時,某次獨自在森林裏玩,突然看到一頭大熊,嚇得跌跌撞撞地跑回去找父親。父親卻笑著告訴他:「你回去追牠,把牠嚇跑就好了啊。」劉力學照做,熊果然落荒而逃。「那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感覺害怕,」劉力學說。

此後,劉力學的確不曾畏縮,無論什麼事,他都相信「做,就對了」。因緣際會下,他聽說了「台灣」,儘管一句中文也不會說,甚至連台灣在哪裏都不很確定,便飄洋過海到台灣。當時,是一九六四年。學了兩年中文,劉力學想申請台大物理系,在那個閉鎖的年代,台大以不曾收過外國人而拒絕。他仍勇往直前,寫信給教育部長,得到的批示只有一字:「行」。劉力學成為台大第一名外籍學生,接著到美國攻讀電腦碩士。劉力學的專業,讓他在電腦時代降臨初期迅速嶄露頭角,但他放棄與朋友創業的機會?──?那家公司,是後來電腦CPU第一品牌英特爾(Intel),選擇返台。他說完全不後悔這個決定,因為「很多東西比錢更重要」。

雖在台灣擔任科技公司高層,但嚮往自然的因子始終蟄伏在心中,劉力學很快就厭倦他口中「不能住人」的台北都會,和妻子商量,在石門找了一塊地建屋。「正逢蜜月期,什麼都好談。沒想到,這個蜜月一度就是三十年,」劉力學笑說。當時房舍四周除了沙還是沙,一棵樹也沒有。劉力學開始每個周末種十棵樹,慢慢地種,竟也種了一萬多株。荒蕪的沙地一片綠意盎然,當年從淡水到基隆的沙地,就只有這塊地可見綠意,連林務局都前來取經。


科技工作非常繁忙,孩子逐漸長大,劉力學決定放棄優渥的退休金,提早從職場畢業,從此「女主外,男主內」,陪伴一雙兒女度過童年。

那時石門鄉沒有垃圾車,垃圾處理一直是讓居民頭痛;劉力學也發現,台灣的垃圾問題嚴重,時常有卡車深夜來偷倒,陳情政府單位,竟聽到某高層官員說,由於掩埋場不敷使用,便將垃圾堆在河邊,「反正一場颱風過後就不見」。但垃圾當然不會消失,而是被沖入河裏,擱淺在沙灘上。劉力學乾脆在自家蓋焚化爐,卻發現台灣人的飲食習慣,含水量高的廚餘特別多,但焚化爐最忌有水,廚餘進爐會變成一塊無法燃燒的大餅,焚化溫度過低,更會產生戴奧辛毒害。劉力學繼續「往前衝」,到各社區、學校收廚餘,到社區教學推廣。收廚餘熏得一身臭氣,妻子曾要他洗五次澡,才准他進家門。他用科學方式堆肥,經過一番摸索,不但製作過程、成品毫無異味,以有機肥栽種的植物更散發自然鮮甜,「若使用化學農藥、肥料,會讓植物失去原有風味,有些老人家吃了我的菜,說他吃到『小時候的味道』,」劉力學說,「而且健康的植物能抵抗病蟲害,即使不用施用農藥也很漂亮。」少了農藥、化肥的污染,大自然也回饋蓬勃生機,在他的農場中,能看到各種鳥類、昆蟲,甚至螃蟹,就是環境健康的最佳指標。妻子本來對他熱中「當農夫」不置可否,但數年前她被檢查出癌症,每天吃自家種植的蔬果,竟奇蹟似好轉,現在的健康狀況、氣色比病前更好,從此對有機蔬菜刮目相看。問劉力學怎麼學種菜??他說:「是菜與土壤教我怎麼耕種它們。」


起初,劉力學試圖說服附近的農人也加入有機行列,但成效不彰;後來,大家看這個「洋鬼子」種出的菜,竟比種了一輩子的農夫更好,也逐漸仿效,而劉力學也從不吝指導。他心中有個夢想,希望台灣將來處處是有機農場。

劉力學對有機農業產生的「綠色奇蹟」深信不疑,卻對台灣的教育深感憂心。某次,他看到一台吉普車在沙灘奔馳,當場衝上前攔阻,問駕車的年輕人「愛不愛台灣?」、「你知不知道沙灘上有成千上萬的生物被你壓死?」「一切的問題都出於教育,但台灣現在的教育比以前更糟,」他說。台灣許多孩子學齡前就被送去英文,劉力學卻說,他直到小學二年級才學ABC。「那一年級在做什麼?一年級在接受『社會教育』。老師教我們怎麼過馬路、怎麼安全地在森林中行走;請消防隊員讓我們搭消防車,帶我們離開失火的房子,告訴我們該怎麼預防火災……這些都將深印在孩子心中,一輩子都不會忘,」劉力學語重心長地說,「但台灣的孩子,很多直到完成學業才接受社會教育,很多人是因為教育體制帶他讀到博士,而不是因為熱情。」

因此,當到農場參觀地孩子,驚喜地對他說:「您會變魔術嗎?為什麼垃圾進了焚化爐後變成一小堆灰燼?」或有孩子為了一隻蝴蝶欣喜不已,都是劉力學最感欣慰的時刻,因為他知道,這些就是這塊土地未來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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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廣有機 架構台灣農業美好遠景 專訪臨海農場 劉力學先生


早上11點鐘,劉力學開著載滿一車ㄆㄨㄣ的貨車,滿臉笑容地從我們身旁奔馳而過,轉彎、停車,俐落地從車上一躍而下,笑著對我們說︰「妳們早到了!給我10分鐘,我去梳洗一下!」而我們也在劉力學的建議下,往前方延伸至海邊的小徑漫步而去,途中劉力學餵養的2隻自來小狗跑在我們前頭,似在為我們帶路似的,當我們停下腳步拍照時,牠們竟也會慢下奔跑的步履,回頭望著我們,走出樹林圍繞的小徑,前方是一條蜿蜒的木棧道,抬頭,眼前的沙灘、海景、枯木,與陰陰的細雨天,揉合成一幅帶點蕭颯的風景,這方不帶垃圾雜質的風景是劉力學細心維護下的成果,雨絲漸粗,我們以手遮頭,快步奔回劉力學的住宅,每一落腳都是讓人感動的泥土與青青草地。

靈機一動,廚餘變黑金



 梳洗過後一身清爽的劉力學,爽朗地招呼我們入內,而他則轉身前往冰箱拎了一罐台灣啤酒,讓聽聞他愛喝啤酒傳言的我們不禁會心一笑。做了9年多回收廚餘的工作,6年種植有機蔬菜的生涯,今年已屆7 0高齡的劉力學,行動卻靈敏地宛若年輕小伙子,他說:「我凌晨三、四點就起床工作了,一直到妳們來訪,才是我休息的時間。」這般看似辛苦的生活,劉力學卻甘之如飴,他說,當初回收廚餘是為了解決垃圾問題,蓋焚化爐也是同樣目的,但廚餘的湯湯水水卻會降低焚化爐使用壽命,於是他才會動腦筋將廚餘轉變成有機肥料,以有機肥料種植有機蔬菜,吃不完的有機蔬菜再變成廚餘,廚餘再製成有機肥料,如此循環下來,不僅解決了廚餘問題,還獲得經濟價值高又營養的有機蔬菜。



 在台大農化系教授吳三和先生的幫助,與劉力學本身鍥而不捨的努力下,由廚餘轉化而成的有機肥料終於誕生,而劉力學也利用這些有機肥料種起了有機蔬菜,他驕傲地表示︰「我種植出來的有機蔬菜,不僅漂亮還可以抵抗蟲害,營養絕對是一般蔬菜的幾十到幾百倍,而這起因於我的有機肥料,台灣的廚餘有魚、油、蝦、雞、菜等,什麼都有,因此做出來的有機肥料相當營養!」劉力學並補充說明,國外的有機肥料90%是動物糞便製成,多數是牛糞,但因牛只吃草,所以種出來的蔬菜營養就會比較不夠,不過比起以化學肥料種植的蔬菜還是好多了。



製作有機肥料的場所



一菜難求的營養蔬菜
 劉力學的有機蔬菜有多營養?他說:「我認為人會生病,就是因為身體不夠營養,我太太6年前得了乳癌,但在持續不間斷地吃我種植的有機蔬菜下,現在58歲的她,卻健康得不得了,連醫生都感到非常訝異!」所以現在劉力學的有機蔬菜可是一菜難求,想吃還得排隊呢!對此,劉力學表示,他賣有機蔬菜的原則是「生病的人優先,長期客戶次之。」目前許多罹患乳癌的女孩子都會長期訂購他的有機蔬菜,所以一般客戶只能看運氣慢慢地等了。多年經營有機蔬菜的經驗,讓劉力學預估,將來有機蔬菜的市場將會走直銷的形式,而他也保證,未來將以提供多樣化且完整的有機蔬果給客戶為宗旨,他說:「現在農場已經開始種植有機水果了!」





臨海農場前的美麗海景


致力推廣台灣有機農業

 台灣的有機農業爭議頗多,如果以世界的標準來看,台灣大多有機蔬菜根本不符標準,劉力學坦言,台灣目前大多有機農場生產的蔬菜,或多或少還是有摻一點農藥,因為台灣人愛吃的菜是昆蟲最愛吃的,不撒農藥,菜就會被昆蟲吃光光,所以只能採折衷辦法,「目前台灣的有機農業只有『有機與非有機』的分別,尚處於嬰兒階段,還沒開始爬,而日本的有機已經有6個等級了,這是發展有機農業的過渡時期,我們只能慢慢地努力。」抱著讓台灣農業全部轉型成有機農業的美好願景,劉力學堅持不與政府及企業合作,而且只要媒體有採訪要求,他也絕對接受採訪,因為矢志推廣台灣的有機農業,「我要形塑的是一個模範農場,讓國內的小農場有一個模式可追隨。也要讓大家知道,經營一家有機農場比起普通農場,收入會增加10萬元左右,希望能藉此吸引更多年輕人一起投入這個產業。」



 臨海農場開放參觀,也是以推廣這個概念為出發點,所以需要事先報名,早上10點報到之後,會先進行1個小時的演講解說,接下來才開始參觀農場,而餐點也是以農場生產的有機蔬菜來作烹調。目前農場內有一名學生已在此實習6年之久,劉力學也表示,今年將會在農場內開辦一個有機學校,一步一腳印的努力,相信定會讓台灣的有機農業朝更好的前景邁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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漂亮又營養的有機蔬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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