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師行腳/這叫作軟實力
◎撰文‧袁瑤瑤 攝影‧阮義忠
萬物親大地
除夕氣溫溼冷、下探攝氏十度——氣象報告雖準，一月二十二日上午踏進靜思精舍，還是覺得暖呼呼的：暖在雨中站崗的師兄、圍坐摘菜的老菩薩、隱身鍋爐蒸汽中的常住師父、穿梭知客室的接待師姊，也暖在嵐翠鮮明的中央山脈、花木扶疏的庭園、相依相連的寺舍以及芬芳豐美的各色盆景、瓜果、年食。
為了配合除夕晚會，圍爐於傍晚五點四十分開始；席開兩百多桌，自助餐的區塊還沒包括在內。桌桌除了冷盤、小炒，還有熱騰騰的火鍋、白胖胖的水餃、軟嫩嫩的長年菜心、甜蜜蜜的發糕以及象徵平安、吉利的蘋果與柑橘。
上人舉箸不到十分鐘便起身挨桌發紅包，從抱在懷裏的到拄著拐杖的，人人有份。現場氣溫頓時上升了好幾度，大夥兒迫不及待地站起來，「上人新年快樂」、「上人法體安康」的歡呼聲此起彼落；讓我大為贊同的還有「上人萬歲萬歲萬萬歲！」
寒雨綿綿，上人卻依然到戶外繞了一圈，沒有漏掉任何一處臨時齋堂。直到上人走過，大家還是捨不得坐下，翹首目送，向著他老人家的背影揮手、合十。
回家整理照片，想到上人於初二所說的一段話：「春回大地。大地容納萬物而親和，萬物也離不開大地。在春到人間的這個時刻，萬物親大地，非常有朝氣。大地利養人間生機，如果跟大地有親有和，大地很自然地就會供給一切生機。」
萬物親大地，上人以法滋養眾生；在無數人的心目中，上人就是大地。
從小大殿開始
梅花盛開。趕在春節前完工啟用的祖庭，在潤澤的空氣裏分外清雅，彷彿飽含天地精華，釋放著源自宇宙大覺者的真理。寬敞的祖堂、佛堂分居上下兩層，整體建築看似獨立，卻又隔著透天小庭園與櫛次鱗比的舊建築牽手互連、彼此襯托。
師兄師姊們細細擦拭大殿前的鐘、鼓以及每一面牆壁、每一道欄杆、每一寸地板。天色很快就暗了，圍爐後，又飽又暖的大夥兒陸續來到佛堂同樂。由蔡青兒、葉秉倫主持的除夕晚會於七點半開始，小菩薩、中菩薩、老菩薩都有絕活兒，令人驚喜的節目還包括葉承恩擔綱的兒童版悟達國師。
「大家回來圍爐是不是很溫馨、很歡喜？真是歡喜過新年、迎新春。」上人在圓緣時跟大家說：「今天的空間也很新喔，我們慈濟已經四十六年了，開始時雖然只有小小的三十八坪空間，名稱也是『大殿』。從小小的大殿一路走來，宗門已普遍在全球。現在，能在原來的土地上從挖地基開始，一磚、一瓦、一鋼筋都是慈濟人自己蓋的、綁的。大家不是出錢，而是出力，共同成就了這麼莊嚴的祖堂！」
上人一一細數每個孩子的表現：五歲的昕芫既是妙音又是妙手、九歲的承恩會自導自演自拍、小學三年級的承諺用閩南語演說「地球在哭了」、十三歲的念恆又一次戰勝病魔，發願為辛巴威付出……聽著聽著，不禁法喜充滿，深信在慈濟家庭長大的這些孩子，假以時日必能負起傳承法脈、弘揚宗門的使命。就像我們的祖庭，也是從小大殿開始的。
這叫作軟實力
世界各地法親透過視訊連線向上人及全球的慈濟家人拜年，內容與精神理念可說是一年比一年精彩、一年比一年清晰。有些地區人氣鼎旺，有的國家雖然人不多，卻展現同樣的虔誠與堅毅。有慈濟人的地方就有希望。
我靜坐一旁，感覺好像閱兵大典。只是，那屯駐全球的螞蟻雄兵，所展示的並非武器、裝備，而是遍布人間的愛與善，以及他們的俠骨柔腸、創意、願力與凝聚力。
「愛的力量真美啊！這種美，真又善，不是看起來美而已，也體會到那股力量的強盛，在強盛中那樣溫暖；這叫作軟實力。」
上人的欣慰寫在臉上。每當遠方的弟子懇切呼喚，他老人家就會透過螢幕向他們揮手，弟子們也在遠方同步回應，心靈無距離。
大年初一第一個視訊拜年就讓人為之振奮。慈濟美國總會有備而來，預先錄製了飽富象徵意義的影片。鏡頭由晨曦中的擊鼓拉開，藍天白雲由十方奔跑而至，愈集愈多。眾人高聲頌念：「於眾生所真能拔苦。苦既拔已。復為說法。令諸眾生受於快樂」，並齊聲發願：「我們永遠跟隨上人，攀爬須彌山」。慈濟大旗在寒風中飄揚，整齊而浩蕩長的隊伍步伐一致，熱情昂揚地奔向未來。
「理想放在遠方，腳步落實現在。」畫面轉到海地，美國總會執行長葛濟捨師兄向上人報告，在太子港為聖恩修女會援建的三所學校，動土典禮已於一月二十一日圓滿，來自全美各州的二十一名慈濟志工分秒不空過，忙完各項事宜後還當了半天農夫，在大愛辣木農場幫忙整地、灌溉、育苗、除草。
興趣就是使命
初一下午，上人又到香積菩薩工作區看望大家，並一一詢問誰還沒拿到圍爐紅包。「哎唷，好幸福喔！」捧著紅包的師姊樂得闔不攏嘴。
稍早，中區人醫會成員也一團歡喜地前來拜年，紀邦杰與陳文德醫師會在精舍駐站，洪啟芬和羅均則醫師要到關山慈濟醫院幫忙，好讓罹患重感冒的潘永謙院長休息一下。
在春節不休假的還有全臺慈濟醫院的數百名醫護人員與醫療志工。得知各院急診部都爆滿，有的還加開流感特別門診，上人感恩地對輪流回來拜年的院長、副院長們說：「你們的辛苦，就是人人的平安。」
讓他老人家念念不忘的，還有各地的環保志工：「剛剛在電視畫面看到臺灣的環保菩薩，我一邊看，一邊讚歎，我的好弟子啊！他們在除夕更忙，東西不斷往環保站堆來，環保幹事要他們休息，他們卻說，滿街都是垃圾，不整理怎麼行？這樣的付出，教我如何不疼惜他們！」
法入心，感覺歡喜，工作雖辛苦卻不會有壓力；上人說，有些人爬山、游泳不覺得累，因為那是他們的興趣：「慈濟人付出無所求也不覺得累，因為救人是我們的興趣。就像南丁格爾、史懷哲、德蕾莎修女，他們的興趣就是使命，所以能在很髒亂的環境中工作。慈濟在南非的那群菩薩也不亞於他們，爬山走遠路，唱著歌解除疲累。其實怎會不累？但她們卻很歡喜地照顧病患，背他們、扶他們，為他們清洗…… 」
聽到外面的雨聲，想到在冰天雪地中的苦難人，上人殷殷叮嚀，我們歡喜過年，也別忘了為受災的人祈禱，但願他們都能平平安安度過困境。
--原文: 慈濟月刊2012/03/08 第64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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